陆铭:“十四五”区域发展将迎制度红利,问题关键在哪?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陆铭
我国的城市化和城市发展仍存在多方面滞后。与世界上处于同样发展阶段的国家相比,我国的城市化率偏低约10个百分点。
我国排名前30位的都市圈发展仍未达到与人口大国相匹配的规模。在城市中,有大约30%的常住人口是外来人口,有待市民化。在个别超大城市,非本地户籍外来人口的一半已经居住超过5年,约20%居住超过10年。
所以,我们的人口集聚可加强。由于人口的空间集聚滞后于经济的集聚,地区之间的人均GDP差距仍然巨大。在地理劣势地区,相对于资源禀赋,人口过多,难以提高人均收入,农业规模化和现代化进程受到人口众多的制约;同时,在发达的地理优势地区却存在劳动力短缺问题。
城乡间和地区间更为自由的人口流动,可以对冲人口红利总量下降的负面影响,有利于提高劳动力资源的利用效率,缓解城市,特别是发达地区的大城市的劳动力短缺。
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服务业占比将持续提高,可以创造大量就业,特别是有利于低技能劳动力充分就业和缓解贫困。我的建议是,要重点推进城区人口500万以上大城市的户籍制度改革,加快长期稳定居住和就业人群的落户进程。
人口城市化,并向中心城市周围的都市圈以及沿海地区集聚,是城乡和区域发展的客观规律。
所以还是要强化都市圈的增长极作用。在城市群发展进程中,根据规模和功能定位差异,围绕中心城市建设半径30~80公里不等的都市圈,以轨道交通连接起都市圈内的中心城市和周边中小城市,强化其增长极作用。
我也建议加快实施以中心城市为带动的都市圈和城市群发展战略,促进各类生产要素合理流动和高效集聚,在发展中营造平衡。
张宇燕:理解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张宇燕
百年变局中最为关键的变量在于世界上主要国家之间的力量对比。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间,主要国家间的力量对比经过了不断变化,逐步累积起的量变转化成某种程度上的质变。国家力量大小可以通过很多指标来衡量,其中最综合也是最常用的指标可能还是经济实力。就经济实力而言,中国在过去的四十年里发展非常迅速。
技术突飞猛进既是百年变局的基本内容也是导致百年变局的基本推动力量。进入21世纪以来,全球科技创新进入空前密集活跃的时期,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重构全球创新版图、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技术进步日新月异,特别是网络信息等与数字相关的技术发展尤为迅速,从而引起了生产、流通、分配和就业等各领域的连锁反应。
网络技术发展和普及的一个明显结果,是断崖式地降低了通讯成本、大幅度拓展了传播容量、大大加快了传播速度,从而极大地方便了人们获取信息、接触新观念和相互交流沟通。随着人们对自身权利认知的加深,对如何获取这种权利路径的明晰,随信息技术发展而来的人们权利意识觉醒,已经成为当今时代演化的一个重要社会力量。
人口结构可细分为年龄结构和族群结构。当今世界主要发达国家都不同程度地经历着人口老龄化,其中以日本和欧洲为甚。在包括中国在内的一些新兴经济体,老龄化进程也已经开启。人口老龄化涉及一系列问题,包括社会保障体系的可持续性、政府的宏观政策、一国的储蓄与投资、老龄人口的政治态度与投票参与率等。
郑永年:疫情大大加深了人们对全球化的怀疑 中国应该发力“软基建”
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全球与当代中国高等研究院院长郑永年
疫情之后会是新的全球化阶段,各国都会强化自己的“主权经济体”,恐怕要回到80年代以前“有限全球化”的阶段。这意味着,我们有一些产业链条可能要转移出去,一些产品也可能要将主要目光转向国内市场,这同时意味着制造业企业要在产业链上向上爬升、提高技术含量。
而在拉动经济增长上,目前国内的思路大多还是围绕着“GDP经济”进行:一是投资新基建、二是发放消费券、三是促进生产要素自由流动。
但从新基建目前的体量来看,很难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有力增长点。
现在有些人有一种“技术乌托邦主义”,认为通过技术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这种想法很不成熟。全球每个国家都在投入研发技术,但真正占领技术高地的有多少?大量投入却没有技术产出的国家不在少数。这也是为什么国内一些经济学家认为“火车头”还是在老基建上的原因,新基建最多只能作为一个发力点。
在我看来,中国这一轮发力的关键应当在于“软基建”:通过发展医疗、公共卫生、教育、公共住房、医院、老人院、都市停车场等等,增强社会软实力。不解决“医疗、教育和住房”这三座新大山,穷人很难真正脱离贫困,中产阶层就没有制度基础。
我们总是讲拉动经济要靠“三驾马车”,但现在三驾马车里面,外贸因为疫情冲击还没站稳脚跟,基建在经历过去多年的大规模投资后已经出现边际作用递减。要拉动经济,只能靠消费拉动,这就意味着要进一步减少贫困人口、壮大中产阶级,使得消费力得到完善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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